三月春雨蒙蒙,连绵的群山也被缭绕的白雾笼罩着。在一处半山腰上,白云观的房檐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。
观中只有道士10多人,规模并不算大。俗话说,山不在高有仙则灵,就是这不大的白云观,在皇家和京城权贵心目中却是鼎鼎有名的。
白云观的流云道长曾经和太祖爷一起打过天下。太祖建国后他无心插手国事,云游一段时间就选了处风景秀丽的山峰,在半山腰盖起一座道观。
这处县城远离京城,知道他名声的人很少。流云道长每日参禅打坐,很少有客人上门打扰,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在。
直到三年前,郑县令带着一家老小来到这处地方上任,白云观的香火才渐渐旺盛起来。上有所好,下有所效。
郑县令是镇国公的三儿子,他下放到这处小地方主要是为了儿子郑世安。郑县令上任后,很快带着父亲的书信上山拜见流云道长,恳请他老人家为自己的嫡子看病。
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,流云道长接见了他们,摸了郑世安的脉后说道:
“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,寻常药物很难治好。贫道自创有一套养生功,不如让公子在山上随我修行一段时日,三年过后身子就能调养好,以后娶妻生子也不妨碍了。”
郑县令听后大喜,京城的御医都说儿子恐怕活不过30岁,如今道长的话语却给了他希望。
流云道长不光医术高明,风水卦象也很精通,当初太祖爷还是一个穷小子,他却说太祖身上有紫气环绕,愿意帮着他一起夺取天下,结束乱世,帮助民众修身养息。
郑世安从此就在道观住了下来,道观清静,流云道长不许家丁和丫鬟上山照顾,只让他和道士们一样每日劳动,事事亲为。
这一些劳累却也难不倒他,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大的,只要愿意改变很快就能融入其中。每日天刚蒙蒙亮,郑世安就起床练着养生功,这一练就练了三年。第三年他练功的时候,总有一只肥胖的野猪站在旁边观看。
这只野猪是郑世安上山第2年遇见的,有一天他到后山砍柴,因为天气炎热就到山间的溪流去洗脸。山泉水清澈透凉,在他忍不住脱下鞋子准备下水时,突然一只母野猪朝他狂奔过来。郑世安当时根本没有注意,等到母猪来到身边时方才吓了一大跳。
手忙脚乱中还摔进了溪流中,就在他心中暗暗叫苦,害怕被母猪攻击时,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。
只见母猪用脚狠狠的踩住了地上一条小蛇,随之又用嘴巴将之咬死。母猪的动作很快,等郑世安反应过来,那条色彩艳丽的蛇已被母猪挖了一个坑埋住。
道观的生话,既锻炼了郑世安的体魄,又开阔了他的眼界。那条蛇他曾经见过,是有毒的,人若被咬上一口可受罪了。
母猪将毒蛇处理后朝郑世安点了点头,看那样子就像在打招呼,这是一头有灵性的猪。郑世安定了定心神就朝母猪施了一礼,感谢它的救命之恩。
母猪很喜欢和人交往,每当郑世安外出砍柴挑水,它都跟在身边保护着。想到家中姐妹养个猫儿狗儿都有名字,郑世安也给母猪也取了个名叫阿福。能吃就是福,无忧无虑也算是肥猪们日常生活的写照了。
阿福胆子也大,几次之后就跟着进了道观,吃着道士们送上的饭菜。流云道长看到后也不生气,只对着郑世安说了一句奇怪的话:
“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,你们能相遇也是注定的缘分,你成婚之日还有一场劫数。到时候就带着阿福一起下山去,洞房时自然能够逢凶化吉。”
郑世安听后有些糊涂,难道阿福是未来丈母娘养的吗?有心追问,流云道长却不再回答,只说天机不可泄露,时间到了他自然会明白。
时间如流水,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。郑世安也到了娶妻的年纪。春节前夕,郑县令又派人上山来送礼,流云道长就对郑世安说:“你如今身子骨已经大好,下山后就可以成婚生子,再也不必上山修行了。”
郑世安大礼拜谢了流云道长的教导,让家人把礼物放好。当天中午,就在家丁的陪伴下带着母猪阿福一起归家。
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,一年的春节也来到了。郑县令一家在后院欢聚一堂,热热闹闹的吃着团圆饭。母猪阿福也跟着凑热闹,在屋里进进出出的看起来很高兴。自从郑县令夫妻告知郑世安他未来媳妇的情况后,阿福就激动坏了。
太好了,女儿终归能嫁个好婆家。郑公子的性子很好是个会疼人的,两人的日子应该能过得很幸福才对。
阿福是一只猪,难道郑世安未来的媳妇是一只母猪精不成?事情并非如此,若想弄明白还要从阿福体内的人类灵魂说起。
阿福如此懂人性,只因为它被一个妇人李氏的鬼魂附身。李氏生前曾是赵举人的正妻,刚结婚时日子也过得和睦甜蜜,可随着她怀孕生女后,在夫家就过得艰难起来。
赵举人是家中唯一的男丁,公婆都希望再多生几个孙子来繁荣家族,可李氏却一连三胎都是女儿。公婆看后可气坏了,觉得这个媳妇简直就是来败赵家的,这样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!
婆婆再也不愿意等下去,就又帮赵举人纳了一个叫白莲花的女子为妾。按照当下说法,白莲花长着一副好生养的模样,生下男孩的可能性很大。
白莲花人如其名,确实长得美貌嘴甜会哄人。刚进门不久就怀了孕,10月后给赵举人生下一对龙凤胎。得偿心愿的公婆,喜得把个小妾当成赵家的功臣来看待。
李氏生不出儿子,则被赵家上下打压得毫无地位可言。日子虽然艰难,可为了三个女儿,她也决定要咬着牙齿把日子撑下去。
她愿意退让,白莲花却不愿意永远当一个妾室,于是便常常在婆婆面前故作担忧的说:
“咱们家宝儿虽说是庶子,爹娘却对他疼爱有加,和别人家的嫡子没甚两样。可孩子总归要长大上学的,我听人说,许多嫡子都不愿意和庶子一起玩耍,我这当娘的就害怕影响孩子的前程啊。”
公公婆婆一听有道理呀,好不容易生下的宝贝孙子,如何又愿意让他因为身份而低人一等。
“不如把宝儿记在李氏的名下当做嫡子养,她只得了三个女儿,想必一定能好好对待孩子的。以后宝儿的三个姐姐出嫁,也需要他这个当兄弟的来撑腰。”
从公婆的话语中可以看出,他们对李氏能生下儿子已经不抱希望,如今只全心全意的为这个庶长孙铺路。
白莲花只是一个妾室,当下也不敢反驳,可她心中却是自有打算。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,可不是为了认别人做娘的,如今先暂且答应下来,到时候再想个法子把李氏赶出家门。
李氏是个心善孝顺之人,听了公婆的吩咐就把庶子抱到房中抚养。每日细心照顾着从不敢疏忽大意。可就算如此,在一个阴雨天气,孩子夜间睡觉的窗户却被打开着了凉,刚满一岁的孩子打了一天的喷嚏。
公公婆婆看后心疼坏了,就把李氏叫过去数落一顿。说她这个嫡母不尽心,虽说不是亲生儿可他也是叫你母亲的。咱们记得三个孙女小时候,都养得白白胖胖的从没生过病,由此可见,你对庶子还是不够尽心,只表面上答应抚养他,心中还是不服气呢。
这一番指责可真的是无中生有,李氏也不敢顶撞。只说睡前窗户都检查好,却不知为何半夜突然被打开,想必是有人在后面捣乱,还请公公婆婆查一查看。
两人自然是要查的,他们倒要看看是谁如此不尽心,害唯一的孙子生了病。这一查就查到了李氏身边的马婆子身上。李氏对马婆子很信任,从不亏待。根本不会想到她会背叛自己,可眼前的场景却让她无力反驳。
只见马婆子跪在公婆的面前,连连大喊冤枉说:“少夫人平日虽对老奴照顾有加,可事关孩子我如今也不能昧着良心了。半夜开窗户让小少爷着凉,正是少夫人致使我干的。”
李氏为何要如此做,公公婆婆也不想听解释。在他们看来,无非就是害怕孙子长大夺了家产;再则就是自己还能生下儿子,不愿意让庶长子挡了亲生儿子的路。这样的争斗两人还是见过几回的。
因为担心孙子的安危,害怕李氏以后再使坏。他们把儿子赵举人叫来一起商量,决定让两人合离,再把白莲花扶作正妻,这样一来,孙子也就能名正言顺的变成嫡子了。
赵举人是个耳根子软的,对唯一的儿子也很看重。听了爹妈的提议便同意了,当下就写合离书拿给李氏签字。李氏听后连连摇头不愿意,说是马婆子污蔑于她,自己根本没犯错不接受合离。
“马婆子是你的心腹,无缘无故的怎会背叛你?爹娘让你和离还是看在三个女儿的面上,你若不肯他们就要写下休书。到时候暗害庶子,不敬公婆的名声传扬开去,以后几个女儿还能寻到好婆家吗?”
丈夫已被白莲花哄得神魂颠倒,如今为了逼妻子和离,还用女儿名声的来威胁。三个女儿是李氏的软肋,她听后就知道事情再无回旋之地,当即泪流满面地签下了和离书。在第二日一早就拉着自己的一车嫁妆离去。
李氏不愿回到娘家,害怕给爹妈和兄弟们丢脸,就自己花钱买了一个小屋子住下,身边还有两个婆子伺候着。
她想到自己任劳任怨的帮夫家打理家务,就因为生下三个女儿被瞧不起。如今,连女儿的面也不能常常见到,这一切都让她常常以泪洗面。不久之后抑郁成疾,很快就一病不起。等到亲娘得到消息赶来探望,就看到床上骨瘦如柴的李氏。
“为何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啊,你生病谁最高兴?还不是那当了正室的白莲花。以后我那三个外孙女在他手底下过活,不定还会受到多少挫磨呢?”
李氏的亲娘,随后就把查到的一件事情告知于她。马婆子的儿子赌钱曾输掉50两银子,赌场的人原本要卖他家房子来抵债,可后来却不了了之。
李家悄悄让人打探,发现白莲花的丫鬟曾和马婆子接触过,还送出一个包裹,里面装有100多两银子。总之一句话,马婆子被白莲花收买了。李家倒想为女儿出头,可没有直接抓到证据赵家是不会认的,为了三个外孙女,一家人也只好暂时忍下这等气。
“你太过善良不懂得防人,被人害了还在这伤春悲秋呢。今后可不能如此了,为了三个孩子你也得打起精神来,她们最大的如今方才5岁呢。”
她这一番话原本是好意,想激起女儿的斗志。可谁知李氏已经病入膏肓,在焦急和忧虑之下终归是一病而亡。
在魂魄离体的那一刻,对三个女儿的担心,让她留在人间的执念强烈无比。为了躲开鬼差的抓捕,便躲躲藏藏的逃到了大山之中,附身在一只母野猪身上。
得了人类智慧的母猪,从此变得聪慧起来。时常在溪流中洗澡,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的。
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郑世安,跟随他回到白云观后被流云道长看出了端倪,算出李氏的女儿以后将会嫁给郑世安,这也是丈母娘看女婿那句话的由来。
想到多年未曾见面的大女儿赵月华,母猪才变得兴奋不已,当晚它暗暗跪在庭院中祈祷,希望这一桩婚事顺顺利利的不要再出波折才好。
母猪阿福为女儿担心着,此刻在赵家,赵月华也对着继母白莲花警惕着呢。两个妹妹这段日子都和她同睡,轮流着守夜,防止新婚前继母又整出幺蛾子来。
赵月华听丫鬟小红说过,郑家上门来求娶她后,妹妹赵月梅就砸烂了一套首饰,显然对大姐能嫁入官宦之家很不服气。
在赵月梅看来,郑公子出生于镇国公府,家世清贵,为人又长得俊。这样的男子正是她心目中的夫婿人选,若能嫁给他,以后荣华富贵也就垂手可得。偏偏这样好的婚事却被大姐赵月华得到。
起初,她还磨着父亲把婚事改了,让她嫁去郑家。赵举人平日最是疼爱这个小女儿,可在这件事上也不敢弄假。郑家的媒婆上门时已经说定,娶进门的女子必须是9月9日9时出生,其她人郑家可是不认。
郑县令夫妻对于赵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,对于有这样的亲家不是很满意。只因这桩婚事是流云道长算下,说是利于儿子两人才决定上门求娶。
后来得知赵月华为人聪慧能干,从小就护着两个妹妹平安长大,在白莲花的手下很少吃亏,他们心中方才好受许多。媒婆的话里也有敲打的意思,赵举人可不要因为偏心而做出那等换婚的事情来。
因此无论赵月梅如何闹赵举人都不松口。她看父亲不帮着自己,又哭哭啼啼的找到亲娘白莲花,只说自己没福气,以后一家人恐怕就要看大姐的脸色过日子。
白莲花脸上也不好看,只安慰女儿说不要担心,即便成了婚还有合理的呢,为娘自然有办法帮你出气。赵月梅知道母亲一向有计谋,才能让父亲多年来仍对她宠爱有加,听了这话后心中才好过一些。
可她从小娇蛮惯了,当晚便叫身边的丫鬟故意在赵月华的门前倒一些油,又弄上一些相克的食物。巴不得让大姐破相,被退婚才好。
就算自己得不到,也不让别人得了好。她这种手段却是上不了台面,也容易被识破,赵月华就游刃有余的躲开过去,让她的谋划一一落空。
白莲花看女儿上蹿下跳的出丑,连忙把人叫去训了一顿:“姑娘家名声要紧,再者你那些手段也不起效。这些事情就交给娘来办,你只管等着看戏就好,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。”
赵月梅一听就缠着母亲快把计划说一说。可白莲花却死活不肯透露,只说让她无需多管,三个月后再看看结果如何。
那时候赵月华已嫁入郑家,就算出事情也赖不到她这个继母身上,想到这儿白莲花得意的笑了。当年她能把李氏赶出赵家气死,如今自然也有手段搅了赵月华的婚事。
赵月华的婚事终归是顺利的举行。郑家乃是官宦之家,婚礼当天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。新娘拜了堂之后被送入洞房,新郎则出去待客敬酒,洞房里有丫鬟小红伺候着。
就在主仆人叙话之时,只见一只母猪伸着脑袋朝洞房里张望,看到坐在床边的新娘后,母猪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。
它这一走就惊动了屋中的两人,小红看到肥肥胖胖的母猪立马吓得尖叫起来,一把挡在小姐的面前,让她赶快跳窗逃跑。
赵月华听后却不惊慌,出嫁前婆婆曾派了仆妇给她送过礼。从仆妇的口中已得知丈夫养有一只叫阿福的母猪,它曾经在山上救过丈夫。
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公婆一家善待阿福,赵月华也不想显得格格不入,当下便对小红细说了缘由,又叫她拿起桌子上的果子,送一个给阿福吃。小红得知母猪不会攻击人方才安心,照着小姐的吩咐,大着胆子拿了果子给它。
阿福很给面子,当即就“咔嚓咔嚓”地吃起来。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,她心中的那个欢喜劲别提了,吃完果子之后也舍不得出去,只在新房中绕来绕去的左看看,右瞧瞧。
等新郎敬完酒回到洞房后,就看到了新娘和阿福和睦相处的景象。郑世安面带笑容对妻子道:“阿福一向都有灵性,轻易不会和陌生人接近,看来它很喜欢娘子呢。”
随着红盖头的掀起,赵月华娇美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。春宵一刻值千金,郑世安转过头来就要让阿福出去,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。
只见阿福突然双眼流泪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月华的头发,口中竟然发出女子的声音:
“没想到白莲花还是这般狠毒,不光害了我,如今连月华也不放过。幸亏下山前我得了流云道长的提点,否则还不能识破她的诡计呢。”
母猪的话语声让一对新人都惊呆了,阿福是修炼成精的妖怪吗?郑世安在道观听到过许多奇闻怪事,又想到流云道长不会害他,就大着胆子询问阿福的身份。
阿福流着眼泪,很快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。等赵月华得知这是亲娘的声音,她的魂魄正附身在母猪身上时,当下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,抱着阿福也痛哭起来。
她5岁时亲娘过世,继母当家后三姐妹的日子可难过了。也亏得她们长得容貌娇美,赵举人还想让女儿以后结交权贵人家,继母方才不敢过于苛刻,她如今才能平安长大嫁人。
许是老天可怜,缘分使然,在洞房花烛夜竟然遇到了亲娘,自然是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痛哭起来。郑世安看后也不阻止,有的情绪宣泄出来才好,闷在心中还会伤身体呢。
约摸过了一刻钟,等母女二人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郑世安才询问阿福,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是何意?妻子身上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?
“道长曾交代我要注意新娘子的头发,先前太过欢喜一时忘记,等你掀下盖头后才记起,你把月华后脑勺的头发扒开看看,是不是有6根头发不对劲。
郑世安忙把妻子的头发解开,用手慢慢的探寻起来。经过一番寻找后,在赵月华的头上找到了6根灰色的头发,头发用手一摸冰凉刺骨,还有一种晦暗的气息迎面而来,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。
阿福让他把6根头发快点拔下,用火烧掉后才能同房,否则对夫妻双方都会不利,丫鬟小红赶快把火盆端来。
出了这一番变故,郑县令夫妻得到消息后也赶了过来,他们来到洞房时刚好看到儿子烧头发。当得知阿福的身份后也是很惊奇,一家人当即就在洞房中坐下,听着要烧头发的缘由。
照母猪阿福的说法,它如今是一只猪鬼,鬼魂对同类的气息是最敏感的,那6根头发已经被人用法术把鬼气封印在里面。
人鬼阴阳有别,被鬼气沾染之后身子很快就会虚弱。按阿福的推测,最多三个月赵月华就会一命呜呼,而同床的郑世安也会受影响大病一场。
赵举才虽然不大关心前妻的女儿,可也不会下此狠手,只有做了亏心事的白莲花才有作案动机。李氏的女儿嫁了好婆家,为了防止以后她为母亲报仇,白莲花决定先下手为强。
赵举人这些年又纳了两个妾,白莲花的儿子并不是唯一的男丁。赵月华若是要扶持其他兄弟,想必赵举人也是不会阻拦的。不论为了自己,还是为了儿子女儿,白莲花都决定要对赵月华下杀手。
郑县令得知头发的狠毒之处非常生气,这种手段竟使到他家儿子身上,也不看自己是干什么的。缉捕盗贼,偷鸡摸狗的事情县衙可不少办。
郑县令让儿子儿媳好好休息,他和妻子带则着阿福离开洞房。第2日一大早,郑县令就把捕头叫来吩咐一番,让他去查一查白莲花最近的行踪,曾经见过什么人。
县太爷有令,捕快们都使出浑身解数忙碌起来,很快在城中乞丐的帮助下查明事情的真相。白莲花的娘家有亲戚会走阴,就在赵月华出嫁的前半个月,她曾把走阴婆请到家中做客。
那日在赵家花园中,陪着白莲花的走阴婆遇到了赵月华。当时她突然用手碰了碰她的头发,还笑着解释说上面掉了一只虫子,她忍不住就用手拍了拍。
走阴婆手中确实有一只蚊子的尸体,赵月华并不知道她的身份,还道谢一番后方才离去。捕快们分析得知,若真要在头发上动手脚,那就是最好的机会。
有了线索就好办案,郑县令让人把走阴婆带来审问,让她赶快把事情交代清楚,肯坦白从宽就不把事情暴露出去,坏了她家儿女名声。
走阴婆听后知道事情败露,当下就把自己因为贪财,和白莲花勾结害人的事情全交代了。人证已有,郑县令又把赵举人全家请到县衙来旁听。当然只限于他们两家,外人是无从得知的。
赵举人听后又气又羞,连连保证一定好好管教妻子,原本按照白莲花的罪名是要坐牢的,可赵月华为了家中其他弟妹的名声着想,只让父亲把人带回去关好。
白莲花从此就失了宠,连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,在赵家中的日子也难过起来。风水轮流转,往日她暗害李氏的种种,如今也终于报应到自己身上。丈夫的怨气,还有害怕被镇国公府报复的白莲花,在半个月后一天夜里,做了一个噩梦后竟惊惧而亡。
母猪阿福听后叹息一声,没有底线的欲望是可怕的,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反噬自身。
阿福对过往的恩怨情仇已不在意,看着围在身边欢声笑语的三个女儿,她觉得很幸福,虽然这样的福气来得迟一点,可是她终归是等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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